見八犬八見

第七十七章

戴著洋基球帽的女孩，電腦的對手是楊建福，敲了一輪，頻頻揮空，終於惱羞成怒，覺得投球機根本在和她作對，悻悻然地丟下球棒，推門，到櫃台點了杯飲料，洋基隊的球帽掩著她的眼神，橙覺得這個女孩似曾相識，尤其是打球時那種大小姐脾氣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深刻到……他覺得該是時候起身走人了。

「橙，你這次別想開溜！」

「哦？君君，這麼巧啊？」橙庠裝巧合地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傻呼呼地打哈哈。

「巧？老娘至少打你的電話不下一百次，你在躲債是嗎？」君君氣到岔氣。

「哇喔喔！這位不是美麗動人，落落大方的君妹妹嗎？」須賀忽然一股腦冒出來。

「你是…那個…很色的和尚！」君君思忖，馬上回想起來。

「哎呀！那些是世俗人對我的誤解，妳該不會也不識貨吧！」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大法師？」

「我也不是那麼浮誇的妳知道。」

「呵，我今晚跟你借個人，明天再還你。」她隨便笑了一下，立刻壓著橙離開打擊場。

傍晚的街燈襯著含糊不清的霧氣，像是搖晃在半空的煤油燈，讓街景顯得格外詭譎，有點十八世紀中古歐洲，那個開膛手傑克為禍倫敦的悚懼感。

小一已經在門外等著了，君君嘟著嘴，壓著橙走出來，原本以為看到橙會讓自己心情愉快，可是一想到橙躲著她的心態，又氣得說不出話，久違的重逢、被蒙蔽的羞赧，兩樣情同時在君君的臉上不停輪換，最後君君決定先給他的鼻樑一拳，再緊緊抱著他。

「啪！」

「幹，很痛耶！」

「誰叫你不聽話！」君君扶起橙，將頭輕靠在他的肩膀，意識到小一還在旁邊，又立即抽身。

「說了這件事不要你們插手，你們還來幹嘛？！」

這娘們是有病嗎？又打又抱的是想怎樣？橙搞不懂女人的心。

「恐怕你已經背叛了我們吧！靈師橙。」小一有點惱怒，特別是屬於自己的君君剛才還將身體貼在對方身上。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你已經找到了殺小璃的兇手，但是卻不告訴我們，也不殺那隻妖怪，你還不承認！」

「了不起，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橙被揭發，卻一點也不怯步，反而對小一感到好奇。

君君也轉過頭，看著無言以對的小一，他從來沒告訴過她這些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那天，德古拉伯爵來到了宿舍時，為什麼沒有殺了他，也沒殺了自己，就這樣從容離去，使得兩人全身而退，究竟有什麼陰謀。

「你別管我，我就是有辦法知道，別想轉移話題！快回答！」小一將焦點又丟回給橙。

「橙，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恐怕是的。」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我，要替小璃報仇的嗎？」

君君眼眶已經有些泛濫，緊緊揪著橙的衣襟，她不相信橙會這麼做，但越是不相信的事情，當它發生時，就越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妳會殺人嗎？」橙說。

「啊？」

「我說，妳會殺人嗎？」橙字字鏗鏘有力。

「當然不會！」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因為我也是人呀！」

「BINGO！」橙比出了槍形的手勢。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也沒辦法殺妖怪，因為，我就是妖怪。」

橙說的輕鬆，這樣的事實，他已經認清了，身上流著的血液不是人類的血液，身為妖怪的血統也是既定的事實，撒旦的兒子，瑪門，在二零零六年的六月六日會復活，藉由自己的肉體成為來到人世間的媒介，接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黑暗永遠壟斷人間，自己也將化為瑪門的一隻傀儡，失去人類的記憶，過著只有齒頰留腥的殺生日子。

但是，橙有另一項計畫。

也許，可以改寫整部故事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