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十章 藍色小藥丸的用途很多

阿海與狩羽搭上途中會經過麗晶酒店的夜班公車，車子嘎噠嘎噠地隨著移動而傳出莫名的零件搖晃聲，他們發現這台公車簡直快到報廢的境界，走在走道上會左搖右晃，重心不穩，像是底盤被浪拍打著，座位上絨毛也快脫落光，像是存放已久的壞麵包，車頂上的燈光不間斷地忽然泯滅，又突然發亮，他們好不容易才覓了兩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狩羽只是一昧注視著窗外，那在大樓間忽隱忽現的月光，阿海則悠閒地觀察著車裡的乘客。

車廂裡大約有十五名的乘客，以補習班下課的學生居多，狩羽聞得到人類的氣息，那是到一種相當細緻的部份，腋下的汗味、頭皮的油脂、下體慾望抑制的氣味，窄小的空間充斥著年輕學生無處發洩的爆發性慾望，大伙彼此莫不關心，倦怠地等待著目的地到來，但那身上所飄著原始野獸的空氣卻將眾人牽絆在一起。

這或許是魔鬼給妖怪的能力，聞得到氣味，人類就無所遁形，但卻不是狩羽想要的，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摒棄掉這種力量，也因此，她必須很努力地致力於殺人的工作。

阿海注意到狩羽的腳邊有一大袋的帆布袋，跟旁邊坐在椅子上的小孩一般高。

「裡面裝什麼？」

「煤炭，很多的煤炭。」

「妳想幹什麼？」

「讓他燒炭自殺。」

「賣鬧啊！你是要進去酒店裡面開營火晚會喔？」

「對方要求必須畏罪自殺。」

「用這個就可以了啦！放兩顆在他水杯旁邊，人家就會以為他用藥過度。」阿海從口袋抓出幾顆藍色藥丸子。

「這是什麼？」

「壯陽藥。」

「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哎呦！當然不會平白無故了，妳不要問了啦！」明明就是打算今晚自己要用的。

公車停靠在酒店旁的圓形站牌邊，司機回過頭，似乎不耐煩地等著阿海他們下車，阿海急忙道歉，牽起狩羽的手下了車，手依然是冰的，真希望可以讓她感受到人類的體溫，阿海不時都這麼想著，或許，當她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後，也就可以領略到人類所謂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但當有了感情之後，還能這樣毫不猶豫的殺人嗎？

金碧輝煌的酒店在他們面前炫耀奪目，一名喝得渾身酒臭味的男人正摟著小姐親睨地走出酒店，撲滿胭脂水粉的小姐也一邊撒嬌地撫著男人的臉頰，用指尖撩過他的耳垂，不斷挑逗他的性慾，於是他們坐上一台計程車，風塵僕僕而去。

狩羽可以藉著委託人的怨恨，搜尋到目標的氣味，她抬頭仰望上空，那是位在頂樓的總統套房，跟阿海調查的一模一樣。

「我先上去了。」她身子一旋，化成一道旋風，急躍而上，倏忽就翻到了套房外的窗口。

「好方便啊！我坐電梯。」

此時，兩名彪形大漢在門口前卻擋住了阿海的去路，他們是二少東特地駐派的保鑣，樹大招風，當然要做好萬全的保安工作。

「從這一刻開始，任何人不得進入這家酒店，小子，你也一樣。」一位男子雙眼炯炯，用巨大的身軀壓迫性地逼退阿海。

阿海執意往前，卻被兩人同時架起，狠狠摔在地上。

「不、不，你們聽我說，我的馬子被一個壞人擄走了，我必須進去救她出來…」

「少來了，你一副就是十八年來都沒有馬子的樣子。」

「你說什麼？這可是人身攻擊啊！而且為什麼連十八年也知道？」

阿海陷入與大漢間的拉鋸戰，此時的狩羽卻已經穿牆而過，飄浮進房間裡，她懵懂地看著一床SM用的道具，以及在浴室裡沐浴的身影，目標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