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這部故事該從哪裡開始寫起好?
我坐在傍晚台南公園的長椅上,打開了筆記型電腦,愣在營幕保護程式前,故作憂鬱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嘗試在不同的地方寫書,是在買了筆記型電腦之後,我以為作家的靈感常來自於外在的刺激,所以我開始在氣氛不錯的咖啡廳出沒,在荒郊野外逐水草而居,然後也在夕陽下的公園裡沉思。但事實上,咖啡廳裡紛紛擾擾,牛鬼蛇神販夫走卒,在市面上見不到的人才,都會在這裡如雨後春筍般地湧現。偶而會飄來幾句髒話,桌子被無辜地翻起及落下,或者有女孩向男孩潑開水,運氣好的是白開水,運氣不好的是熱咖啡,然後,偏偏你又坐在那個男孩的後座...。
「好端端地,從哪裡找來的咖啡?」我舔著嘴角殘餘的液體,「居然還是熱的。」
「這麼大的咖啡廳要找杯咖啡有什麼困難的?」女子好心地解釋給我聽。
所以我避開了在咖啡廳裡寫故事的壞習慣。
開著休旅車到戶外,找個沒有來來往往人群出現的野溪溫泉,搭個帳蓬開始寫作,至少不會再有人向我潑不明液體了吧,自得意滿佩服自己才智的同時,卻來了幾位好客的朋友。通常跟你一起泡野溪溫泉的不會是美少女,而是一群嘰嘰嘰的番猴。
「你們好,我是見八犬,是個作家。」
「嘰嘰嘰。」
「是的先生,我在試著到處旅遊及寫作。」
「嘰嘰嘰。」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還是說中文吧。」
「嘰~~~~~~~」
我被一群番猴亂舞所咬傷,我想牠的叫聲應該代表著「我不殺你,你還是走吧!」之類的意思。因此我擺脫了在山林間創作的愚蠢想法。
另外,我開始到圖書館研究台灣獼猴的生態及觀念,還有台灣獼猴成長過程對生產管理學習曲線的分析及波狀效果。
這是哪個白癡寫的論文。
我不相信天底下這麼大,就無我見八犬的容身之處。
想當年,戰國時代吳越大戰時,溪邊一位婦人發明了一種藥膏可在冬天洗衣服而不被凍傷,吳人以此藥膏塗抹將士的雙手,而大敗越國。
同樣的東西用在不同的地方就可以有不一樣的效果,既然在咖啡廳及野溪溫泉寫故事都適得其反,不如就試試充滿詩意的公園吧。
隨著夕陽漸下,蚊子開始有默契地繞著我的頭頂作逆時鐘的盤旋,我盡量不以為意 埋首在電腦裡面,直至牠們在我的身上個個吸得眉開眼笑之際,我才毅然決然地閤上電腦,然後翻桌離開。
沒桌子?那就翻長椅吧!
天大地大,果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回到窩裡,我攤在和室椅上,再次有氣無力地掀開筆記電腦,窗外傳來不甚熟稔的練琴聲,該升記號的部份沒有彈到,該兩拍的部份彈成一拍,圓滑的舞曲卻是被生硬地彈出。
那是後巷一棟房子裡所飄來青澀的音樂符號,它的窗戶掩著淡藍色的落地窗簾,我推開電腦,起身走到院子裡,聽著琴鍵聲,我想這應該是個剛觸碰鋼琴不久的小學生吧。
雖然看不見窗簾後的鋼琴聲是誰彈出的,但我彷彿可以見到一位小男孩坐在一個鋼琴老師的身邊,努力地用手指追著琴譜上的符號,讓它們落在琴鍵上,這首曲子,是有名的小步舞曲。
- Dec 12 Mon 2005 18:13
愛上一個拉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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