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三十八章

「你要我幫你率領百鬼？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當然知道，前靈師『劍指』平婆婆。」

「那你居然敢用真面目視我，就不怕我將這個消息告訴聖教？」

平婆婆走到德古拉的身旁，深吸一口香煙，然後竟將香煙直接捺熄在德古拉的胸膛上，這隻還細長的香煙在德古拉的胸口委頓成一個問號後，被彈出門外。

「依我看，平婆婆妳不會這麼做。」古正傑自信滿滿。

「你倒是很有自信，小朋友，說說看，有什麼理由我不這麼做。」

「雪女在台中已經向現任的靈師橙透露，妖狐被收進潘朵拉的事情，代表橙早就發現妖狐在被他擊敗後，仍舊一直假扮我的身份，但他不曉得我的下落，所以遲遲不敢動手，而能夠使用潘朵拉收服百鬼的自然一定是潘朵拉的持有者，只要他到我家稍加調查我現在的身份，就可以確定我是如假包換的古正傑，那妖狐被收服的時刻，又加上我終於出現的巧合，他自然可以很合理的懷疑，我就是潘朵拉的持有者。所以，就算我只派伯爵來見妳，或者戴著面具出現，也是多此一舉。」

「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嘻，那就更不可能了，平婆婆妳派那些怪咖一步步指引我來找到妳，應該為的不是要殺我，否則又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讓他們在一路上想勸服我不要使用潘朵拉呢？」

「不錯！其實，他們是我的徒弟，所以你可以尊稱我為師範。」

「師範，那該我請教妳了。既然你想引我見面，又為何要使用峽谷吊橋那一招，要知道如果一不小心，我可是會墜落谷底的。」古正傑說。

「沒有人如此笨拙，有潘朵拉這麼好的東西不會去使用它的，如果你真的這麼笨，我也沒有這個必要要見你。」

平婆婆走回大堂的中央，地上鋪設著一塊四方羊毛坐墊，她盤腿席地而坐，端起一旁擱置已久的茶碗，掀開茶蓋，輕呷幾口茶葉，涼風有訊地捎來了幾朵菊花瓣片，從大門飄逸而進，峰迴路轉後落在平婆婆的膝邊，平婆婆纖指捻起一朵菊花瓣，放進裡頭，再喝幾口，滿意的擱下茶碗。

「很好，師範，看來我們彼此都已經認同對方的實力…那麼…接下來，該談談合作的事了。」古正傑說。

「合作？你希望我替你率領百鬼，完成你所謂的人類改造計畫，應該－－－不只有我這個人選吧？」

「沒錯！師範是第一人選，第二人選是現任的靈師橙，第三人選是德古拉伯爵，只有你們才有這個資格。」

「德古拉？想不到你到頭來，還是人類身邊的一條狗！永遠也不長進！」平婆婆抑揚頓挫得明顯，完全逼得德古拉啞口無言。

「你錯了，師範。」古正傑義正言辭。「在歷史上，第一個統治歐、亞、非三大版圖的亞歷山大大帝，他身旁有一位將軍叫做赫菲斯辛，替他出謀獻策，殺敵無數，傳言都說亞歷山大其實是同性戀，而赫菲斯辛就是他的愛人，其實，赫菲斯辛只不過是認同亞歷山大的作為，深信他會為希臘文明帶來光明，即使遭受輿論攻擊，赫菲斯辛永遠都不會後悔幫助亞歷山大。」

「你的意思是，德古拉是赫菲斯辛，而你，是亞歷山大？」

「是的！」

「德古拉不過是一隻紙老虎，只要本師範輕輕一揉，就會變成一隻皺的紙老虎，牠能有什麼鬼屁用？至於你嘛！還有點前途，回頭是岸，小朋友。」

「師範，我跟以前使用潘朵拉的前人不一樣，只要可以善用這個盒子，潘朵拉也是一個可以幫助人類的武器，你瞧，我殺的人全都是罪有應得的壞蛋啊！」

「殺人武器就是殺人武器，你想靠這個東西使世界和平，問題是你管得住你的野心嗎？現在你的軌道在我眼裡已經偏離了航向，你會不斷地殺伐你的同類，當罪大惡極的人死光光後，就開始殺罪不至死的人，接著你會逐漸縮小你的範疇，直到全世界的人都符合你的條件在生存，這樣就叫和平嗎？這是恐懼！是罪惡！」

「不！這是諾亞方舟！是完美的人類改造！」古正傑龍眉大怒。

「蠢材！峽谷上的吊橋就是要提醒你，人類社會的進化是沒有捷徑的，必須一步一腳印才能走上康莊大道，就算眼前有個方便的方法，也不過是驚鴻一瞥，是海市蜃樓，如浮光掠影，不可強求。」

「師範的言下之意是不幫忙嚕？」

「不是不幫忙而已，本師範還要在這個木離墳場，把你的潘朵拉沒收！」

「媽的！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平劍指這時發現，神社的周圍已經全被妖怪所盤據，屋簷上、天庭上、和室門前、石階、牆垣上，充斥了至少二十隻以上的一級妖獸，頓時妖氣沖天，昏天暗地，而殺氣最盛，卓而出群的自然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平劍指，受死吧！」

德古拉話語既出，成群的妖魅身影立即群魔亂舞，蜂擁而上，共同襲擊同一個目標，平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