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十四章

晚會在主持人口沫橫飛的介紹中展開，小隊員們也各自打扮成武林中人進場，阿樂領著一群頭頂斗笠的文書組員進場，我不斷在心中沙盤推演，這身造型是標新立異了點，不過，我怎麼都記不起有這些角色。

「請問你們是？」我擋住他們的去路，我們的保全工作也是滴水不漏的。
「武林一窩蜂！」
「慢著，隨便取個名字就想打混摸魚過去，這誰搞的造型呀，太瞎了吧？」
「我們這身造型是法國名設計師Sit Down Please所親手打造的。」
似乎還蠻像一回事的，但怎麼看，都像是文書組成員在三分鐘以內搞出來的。

「喂，過兒，準備好了嗎？」小龍女在我背後拍了一下。
「我完全沒問題呀。」
「兄弟，怎麼樣？」神鵰忽然晃到了我眼前。
看著小龍女走遠，我顫抖地握著堯的手，「我好緊張，像是小孩子要出生一樣。」
「別緊張，去吧，我在後面支援你。」

開場舞正中總召的下懷，由我和欣敏帶領，當我牽起她的手走上舞台，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我俯瞰台下的武林人士，右手邊是總召，他後面站著行政組的成員，陰笑著，中間站的是阿樂，領著文書組的成員，陰笑著，左手邊是堯，帶著一群他的影迷，陰笑著。

「姑姑，我好像跳到了。」
「跳到什麼？」
「他們挖的洞。」

開場舞的音樂一下，我左手牽起小龍女的右手，緊張地望著遠方派不上用場的堯，希望他給我一點支援，天呀，場面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緊張，我無助的亂跳著，三魂放了七魄在家裡，像是在大海縹緲中緊抓著一塊浮木，眼見就要被大海吞沒…。

「喂，黃晏朗，你的右手可以拿開了嗎？」我的眼睛落在她的胸部上面。
「啊呀呀，我不是故意的。」幸福的右手瞬間彈起。
小龍女直接將我徬徨無助，但是又得到暫時性快感的右手放在她的腰間，然後將我身軀拉進，微張的朱唇輕輕地靠向了我耳邊，吐著引人遐思的氣聲。

「小心點，跳錯了我就殺了你。」
「喂！妳才是好不好，不要拖累我。」
忽然，我的怒火取代了緊張感還有右手的快感，用力地甩著她的身體，我最受不了別人激我了，不過也多虧了她，我感覺到，全都回來了。
「哇，你有沒有看到，小龍女和楊過好恩愛哦。」
「只羨鴛鴦不羨仙呀。」
靈魂，又飛走了。

我完全成為這次活動的貢品，被綁在火山口前，手腳動彈不得，不停大聲呼救，沒有人聽得到，只有一群原始人拿著火把，呼嘎瞎嘎地亂喊，鼓吹著他們所祭拜的神明出來將我嗑掉。在萬眾矚目下，突然間出現了一位英雄，腳踏七色雲彩，是…神鵰！好兄弟！

「我早懷疑他們有一腿了，楊過你真是該死呀你。」神鵰，不是來救我的，他拔起他的左輪手槍，連發六顆子彈給我個痛快。

「醒醒呀，下一個節目該我們了。」小龍女搖醒六神無主的我。
「不要碰我呀，我身中十幾槍呀。」

神鵰堯以他的少林武功加唱歌跳舞，一連擊碎了數塊木板，那是我房間的門，小女生們為之傾倒，我倒是為了我的門感到悲哀，全都四分五裂了，這要怎麼黏才黏得回去？
「接下來，是這場晚會的高潮，各位觀眾，歡迎恩愛的神鵰俠侶！」堯在臨終前還能口出狂言，真不簡單，待會晚會結束後，準備跟明天的日出Say Good Bye吧！

掀開鋼琴蓋，我觸碰著久違的黑白琴鍵，音符開始在腦海中躍動，手指在鋼琴鍵上追逐，小步舞曲像是打水漂的鵝卵石，輕輕地在水面上濺跳著，小龍女也開始舞動身軀，一舉一動勾引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白色衣裳在她的身上，加上美麗的舞姿彷彿旋轉中的蒲公英，不停地散發著迷人的花絮，欣賞著她的舞步，我感到體內有一股亂流在流竄，腦筋一片混亂，雖然指頭還是專業地彈奏著每個音符，真是太美了。

「哇~~~，楊過和小龍女的深情演出耶。」
「對呀，好刺眼的閃光彈哦！」
我又被再一次綁在火山口了。

全場響起一片掌聲，我蓋上了琴蓋，慌忙跑進布幕後面，安撫自己不聽話的小心臟，然後開始一連串的自問自答，我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還是我只是崇拜她？
我不可能會愛上她的，因為我的內心裡早就已經住進一個女孩子，所以我只是單純覺得她的舞跳的很棒嗎？
楊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齣神鵰俠侶的童話故事，活動結束就什麼都煙消雲散了，別想太多了。
但越是告訴自己不要想，就越反而是會往那方面想，這就是所謂的『犯賤』嗎？

然後晏朗小惡魔出現了：「沒錯啦，她就是你愛的女人，尬她吧。」
晏朗小天使也不落人後出現：「不行，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可以腳踏兩條船。」
晏朗小惡魔：「大丈夫有個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嘛。」我點點頭。
晏朗小天使：「你忘了零跟你說過的話嗎？」我開始回想是哪句話。
是說她要再來一杯木瓜牛奶呢？還是要吃爆米花呢？
零看不下去了，跑出來湊一咖：「所以，晏朗，你不可以當那種穿兩件襯衫的人喔。」
哦，原來是這一句！我向來最聽綾的話了，所以把小惡魔抹掉了，不然再繼續下去我一定會精神分裂，然後被送到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和終極殺人魔火雲邪神睡上下舖。
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即使目前我仍是孤家寡人，枕伴猶虛地寂寥無人相伴，但我心目中愛的人，只有一個，一個深埋在心底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