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五章

「兄弟，你不是今天有約會嗎？」
我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嚇然一驚，連忙梳妝打扮穿金戴銀整裝待發，理好情緒抬頭望望那個史努比掛鐘，向後倒退三步，凌晨三點。
「去你媽的，這麼晚我是要跟誰約會，跟鬼是嗎？」
我氣炸了，鑽進被窩裡就要去睡，其實早就已經睡不著了，只是不甘心這麼早被玩醒，硬鬧彆扭賴在裡面不肯出來。
「我睡不著呀，看你又已經睡到十七殿去了，只好把你挖起來陪我。」
「我這輩子沒做過錯事，唯一做錯的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我從被窩裡伸出一隻腳踹了堯一下。
「我看你剛剛睡得口水滴滴流，你是做春夢嗎？」他繼續埋首在魔獸世界裡。
「我夢到以前的事了。」我伸出半顆頭，像是剛辦完事的小女人，偷偷地望著在抽事後煙的情人。「堯，你是不是從以前到現在，都很喜歡路見不平？」
他還真的給我點起煙，對空吐了個煙圈，「嗯！我路見不平的時後，都會拿沙把它填平。」
「……」我用三秒鐘分析完他的冷笑話後，一腳踹他下床。

雖然他已經交了女朋友，可是他還是常跑到我家來睡，當然是在他女朋友不在的時後，我對三人行還不是那麼的有興趣，就算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誰在跟你講這個呀？）

「真虧你還睡得著，下星期就是迎新露營活動，你的部份都準備好了嗎？小孩子就是這樣，真拿你沒辦法。」他對我曉以大義。
「你自己還不是沒有，還在打電動。」我嘀咕著。

是的，我們考進了同一間大學，這份孽緣能維持得這麼久，總算應證了一句話，『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我和堯分別是這次迎新活動的小隊輔，很明顯的，這次的活動企劃是以花瓶取勝，畢竟我和堯一向是秉持著『男子無才便是德』的理想和抱負長大成人的，我們何德何能可以成為小隊輔？

「在三天的活動中，你們只要不開口就可以了。」總召懇切地哀求著。
「那倒是，如果我們一開金口，恐怕其他小隊的新生會跑來我們兩兄弟這隊。」
「不是這樣說的，我擔心你們小隊的隊員會跑光光。」
「別這麼說，總召，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我一副有為青年抬頭挺胸。
「不，你們量力而為就行了。」

人稱致遠管理學院黑白雙煞，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每逢迎新時刻就是我和堯在人生旅途中最搶手的階段，因為我們的生活本身就是個笑話，早就惡名昭彰地在學校裡誹短流長許久，一個二十三歲還死守守宮砂的處男，和一個可以四處交配的荒野大嫖客，多麼令人匪夷所思，連我都想去看一看，在各科系都各自辦迎新活動的熱門時段，工管應英系的聯合迎新總召率先取得選秀權，因為我倆是工管系的，自當是生為工管人死為工管鬼了，絕對不是因為應英系的妹妹乃全校之冠的原因，我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是高貴、大方、脫俗的那類人。

「喂！聽說這次應英系有一個活動輔很正點喔。」
「有這回事？長得怎麼樣？」
「人模人樣。」
「能不能再具體描述一點。」
「像是不食人間煙火那一類型。」
「誰會吃煙火呀？還有沒有別的呀…」
這樣一聊，真沒想到就聊到天亮了，反正我早就打算枕戈待旦去約會，陪他聊聊心事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願，雖然我們每天都在了心願。
「七點了啦，我要去約會了，今天晚上要秀你的道具給我看喔。」我向堯作揖告別。
他回敬我一個中指。

我們還可以再這樣聊幾年，十年？二十年？有些事一定會隨著人的成長而改變，偶而回想和你一起瘋過的那些好朋友，是不是在人生的某一個階段令人難忘，而當鳳凰花開各奔前程之時，還可以繼續維持這樣的友誼，不被距離、愛情、事業所沖淡，我們的友情永遠都無法被沖淡，因為我們是史上最強的雙劍合併。
（剛剛不是說黑白雙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