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十四章 奧運應該把棒球這個項目加回去

 

坐在轉個不停的咖啡杯上，狩羽面無表情，阿海卻是一副快要把中午的壽司吐出來的感覺，像這種旋轉不止的遊樂器材實在不太適合容易暈車的人，阿海完全沒辦法專心的約會，尤其當另外一個咖啡杯裡的不二和洛可可的歡笑聲不絕於耳時，更沒辦法培養出他所謂戀愛的氣氛。

 

「狩羽妳說點什麼幫我分心一下吧，不然我快吐了。」阿海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該說什麼呢？」

 

「那妳提提剛剛妳們說的死神吧，那是怎麼一回事？」

 

「死神又被稱作死亡天使，專門負責收拾死亡人類的靈魂，交由大死神審判，再由祂定奪該流放魔界或是到天界，祂們會埋伏在將死之人的身邊，等到時辰一到便將他的靈魂收走。」

 

「妳…從來沒看過嗎？」阿海很艱辛地吐出幾個字。

 

「死神基本上不會跟我們碰面，他們很討厭我們，因為我們奪取原本不該死亡的生命，導致很多靈魂隨意地在世界上飄蕩，就是你們所說的孤魂野鬼，這些靈魂如果在世上的時間一久，便會腐敗，導致人間界也會跟著爛掉，一些病毒感染或者電力失效的問題通常是這樣來的。」

 

「所以他們必須到處去把那些散落各地的孤魂野鬼回收嗎？」

 

「也許吧，他們怎麼做我不知道。」對於造成他人困擾的問題，狩羽毫不在意過。

 

良久，旋轉咖啡杯的時間到了，阿海得救的神情宛如在汪洋中看見一片小島，就在他準備起身的同時，咖啡杯竟又開始自顧自地轉了起來。

 

「搞…搞什麼鬼？」阿海面露驚恐，趕緊又坐回杯子裡。「難不成有腐敗的靈魂在附近？」

 

「呀呼！轉啊轉啊七彩霓虹燈…」洛可可揮舞著食指，控制住所有的咖啡杯一同高速地旋轉著，不二站起來，在咖啡杯之間跳來跳去，樂不思蜀，彷彿每個咖啡杯裡的咖啡都不一樣，她要全部嚐過一遍似。

 

「我想…是腐敗的笨蛋吧。」狩羽冷冷地說。

 

教師評分團嘆了口氣，又在評分欄上劃了個叉叉。

 

下午五點，夕陽西下，雲朵邊緣露出形同枯葉般焦黃的顏色，幾隻歸雁之字形的在半空中飛過。

 

阿海已經承受不住被洛可可不斷加持過的遊樂器材，抱著一旁的垃圾桶狂吐不止，海盜船被晃了好幾次的三百六十度，雲霄飛車則數度脫離軌道，連看似沒有威脅性的旋轉木馬都轉得那些馬像是活生生地在沙場奔馳一般，不二和洛可可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狩羽，再來妳還想玩什麼？」阿海臉色鐵青地說著。

 

「那個像風車一樣轉不停的。」狩羽指著慢吞吞的摩天輪。

 

「狩羽姐姐，那個有什麼好玩的啊！除非我讓它轉得像電風扇那麼快那還有點看頭！」洛可可躍躍欲試。

 

「所謂的約會就是這樣不停旋轉嗎？」狩羽坐在花圃邊，磚砌的階上，吃著手裡的大熱狗。

 

「當然不是這樣的，所謂的約會是要讓人會臉紅心跳的那種啦！」阿海抱著垃圾桶，和它相依為命。

 

「那接下來要繼續臉紅心跳的旋轉嗎？」

 

「跟旋轉一點關係都沒有啦，再來我們去看籃球比賽好了。」阿海對遊樂園的行程十分後悔。

 

「那個，看棒球。」狩羽沒打算徵求阿海的同意，逕自決定。

 

「喂，再來要去哪裡玩？」不二叼著波蘿麵包，精神抖擻地走了過來。

 

「狩羽說她想要看棒球，那我們就去附近的棒球場吧，今天好像有比賽。」阿海拿出智慧型手機上網查資料。

 

「看棒球有什麼好玩的，可以下去打才好玩吧，我們去大魯閣啦。」不二做出奮力揮棒的姿勢，顯得有些彆扭。

 

「妳連棒子怎麼握都不知道，我問妳，妳知道什麼是棒球嗎？」阿海狐疑地看著她。

 

「棒球就是長得像一根棒子的球嘛，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去哪裡找這種球啊？

 

阿海嘆氣，在網路上立刻訂了幾張球票，他回過頭看著那三個白衣人：「你們也要跟嗎？要連你們的票一起買嗎？」

 

白衣人異口同聲：「職責所在。」他們手裡各執一支大熱狗。

 

「我怎麼覺得你們有點像是在假公濟私的感覺。」

 

＊＊＊＊

 

人聲鼎沸的棒球場，總是充滿著汗水與熱血，將安靜驅趕得遠遠，空氣裡混雜著人類身上的氣味和熱狗、爆米花的味道，他們不是正吃著東西就是議論紛紛，人們將無處宣洩的欲望藉著嘶啞吶吼的加油聲一吐為快，彷彿比賽的分數對他們而言並不是重要的，感受現場的氣氛才是他們來到這裡的主要目的，就像去看演唱會拿著螢光棒跟著歌手左右搖曳，又或者在電影院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樣，競爭激烈的社會以及大環境的不景氣，使得積壓太多情緒的人們必須找到一個合適自己舒壓的偏方，否則一個不小心心理上就會崩潰塌陷。

 

比賽此時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局，阿海等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擠進看台上，他們相偕而坐，手裡拿著加油棒，黃壓壓一片都是主場球迷，身著火辣的啦啦隊正在看台下方勁歌熱舞炒熱氣氛，不二和洛可可還有阿海很快就融入了球迷們，她們跟著跳起波浪舞，不時拿起棒子配合鼓聲搥打激勵士氣，狩羽面如槁木，像是與周遭環境都隔絕了一般，她無法理解場上的勝負與台上的觀眾有何關係，為何大家要拼了命地加油。

 

阿海原本與大家一起盡興地為主場球隊加油，而當他瞥見身旁無所適從的狩羽時，他毅然陪著她坐了下來，裝做不經意地輕微接觸到狩羽的肩膀時，甚至興起了一股想擁抱她的衝動，他希望狩羽能夠多理解人類的情緒，特別是對他，哪怕是她的嫣然一笑，阿海也會樂不可支個大半天。

 

「狩羽，為什麼妳對死神那麼感興趣？」阿海持續方才的話題，希望讓她不會有被排擠的感覺。

 

狩羽轉過頭看著阿海，水藍色的眼珠子映著阿海的臉龐，她正在思考該如何解釋才能讓阿海明白。

 

「啊呦，你怎麼那麼笨啊！」不二的加油棒落在阿海的頭上。「死神收集靈魂交由大死神審判，再負責將那些靈魂送往天界或流放魔界，那就證明死神可以自由的穿越三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前往極樂淨土的捷徑呀！」

 

「嗯，不用拿畢業證書好讓自己留在人間界，也不用再想其它辦法前往天界，簡直就是一步等天。」洛可可的中文依舊沒有進步的跡象。

 

「話說回來，想去極樂淨土的妖怪，大概也只有妳這個怪咖了。」不二搖搖頭。

 

突然間，全場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原來是盜壘王已經一口氣盜上了三壘，而且還意猶未盡地對著本壘板蠢蠢欲動。

 

「盜壘、盜壘、滑本壘、盜壘、盜壘、滑本壘…」他們的注意力馬上被場上的觀眾給感染了，隨波逐流地拿著加油棒，往本壘的方向比過去。

 

「快點盜啊！把本壘板盜走啊！」不二急得想幫盜壘王把本壘板偷回家。

 

「盜壘、盜壘、滑本壘、盜壘、盜壘、滑本壘…」

 

「你們相信我會拿你們的臉去滑壘嗎？」狩羽語氣如同鐵達尼號一口氣撞山冰山，讓人嚇得不寒而慄，大伙乖乖坐下。

 

「看棒球比賽就是要一起ROCK啊！」不二臉露不悅，不甘示弱地高舉加油棒。

 

「我們不是來看比賽的。」

 

「咦？不然我們來幹嘛？吃熱狗？」

 

「你們看見場上那頭穿著娃娃裝的人嗎？」狩羽遙指著穿著大象模樣的吉祥物。

 

「好…萌…」不二眼睛為之一亮。

 

「他是這次委託人交代的目標，所以，好好盯著。」

 

「盯人很缺德的。」

 

剎時，全場再次鼓噪起來，球迷們興奮地起身歡呼，盜壘王果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衝本壘，滑壘得分。

 

在此同時，不二出乎意料，跟隨著歡呼聲不見了身影，阿海等人慌張地四處尋找，竟發現不二冷不防地已經站在大象吉祥物的眼前，俏皮地撫摸著吉祥物。

 

「這不是盯吧，根本已經完全黏上去了。」面對老是出狀況的不二，阿海顯得手足無措。

 

「喂！你這耳朵是真的還是假的啊？」不二摸摸吉祥物毛絨絨的耳朵，鼻子，甚至拿起熱狗塞進吉祥物的嘴巴裡。

 

吉祥物彷彿知曉自己大難臨頭似，立刻拔腿朝場外跑了出去，阿海等人見狀也趕緊越過人群，往出口的方向前去支援，狩羽追到一半，忽地停下腳步，揚起了下顎，她發現讓她更感興趣的東西在遠處的看台上佇立著，身旁還跟著一位小男孩，像隻等著食腐肉的禿鷹似監視著他們。

 

「你們先去處理，我隨後就來。」狩羽張開妖閉空間，身輕如燕，一個彈跳便追著他們飛出了全壘打牆外。

 

貼滿球員海報的冗長甬道上，安丟進幾枚銅板，彎腰從販賣機裡取出兩杯咖啡，蓋上塑膠蓋，一手一杯端著，因為咖啡燙得很，使得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啣著杯蓋的部份，深怕一不小心打翻掉，這兩杯咖啡足夠他在那無聊的比賽裡打發時間，渡過一個悠閒的時光。

 

在他準備走回看台時，一隻大象穿著運動服以拔山倒樹之勢，踩著笨拙的腳步，發出悶悶的聲響，衝著安而來。

 

大象？為什麼大象會在這裡跑步？安還在狐疑之際，吉祥物便笨重地橫過了安的身邊，打翻了他左手端的咖啡。

 

「喂！你幹嘛…」安轉過身去想罵人，右手捧的咖啡又被緊接而來的不二給撞翻，濺得他滿手都是滾燙的咖啡。

 

「別擋路啊。」洛可可推開擋在路中間的安，讓他轉了個半圈。

 

「對不起，讓讓。」阿海又推了他肩膀一下，安又轉了個半圈。

 

「混蛋，你們把我當成旋轉門在玩啊！」安怒氣沖沖追了上去。

 

在一個T字形的通道前，不二如餓虎撲羊之勢撲倒了吉祥物。

 

「大象、大象，為什麼你的鼻子這麼長？」不二一把抓住象鼻，往上扯了起來，象頭被拿掉，藏在裡頭的人早已嚇得滿頭大汗，嘴唇發白。

 

「你跑什麼跑？我問你，你跑什麼跑？」阿海撐著膝蓋，上氣喘不過下氣。

 

「那你們幹嘛追？你們追我就只好跑啊！」

 

「少廢話，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呈堂米田貢。」為什麼說出的話會變成一沱屎。

 

「那我就保持沉默。」對方抿著嘴。

 

「你少裝神弄鬼，快點告訴我。」不二用兩手拉開他的嘴巴，扯得像個郵筒信口。

 

「說…什…麼？」他含糊不清地說著。

 

「你…你這件皮衣哪兒買的呀？哎呀，我不是喜歡你這件皮衣，也不是想佔你的便宜，如果我想要你的皮衣的話，我就會叫阿海買給我，阿海很有錢耶！我是想告訴你這件衣服跟你根本不配，光是顏色就不適合，如果你的肚子這麼大的話就不要穿這件衣服嘛！頭髮這什麼樣子嘛，對不對…」

 

「不是啦，不二，妳要先確認他的身份是不是委託人的目標。」

 

「你們這些笨蛋，全都上當了。我只是誘餌罷了，哈哈哈。」對方一說完話，將不二推開，拼了命往回跑。

 

「上什麼當？」不二跌坐在地上，還摸不著頭緒。

 

突然間，一發高速旋轉的子彈掠過不二的臉龐，削掉了她一層皮，尾隨那發子彈的背後是一堆拿著手槍的黑衣殺手，他們早已埋伏在甬道兩側，裝成一般的客人，只待時機成熟時便拔槍相向，頃刻間，甬道變成了戰地沙場，日光燈碎裂一地，地板被打得肝腸寸斷，趕過來的安立即將還在恍神的不二拖到牆後躲起來，阿海也連忙攬起洛可可，躲到安的身後。

 

牆面被子彈打得砰裂，水泥灰揚得整個走廊上瀰漫了一片，阿海嚇得喘不過氣，他發現這T形通道的兩邊都是被上鎖的門，他們根本是走投無路了，這是個陷阱啊。

 

「不要緊張…」不二已經回神，企圖安撫阿海的情緒。「來，跟著我深呼吸，慢慢地，吸氣、吐氣、吸氣、吐氣，用力推…」

 

「我又不是要生了。」

 

槍聲稍歇，安背倚著牆，稍微露出了臉，側著身子想確認一下敵方的人數，幾發不留情的子彈立刻彈到牆緣，噴出石屑，割破了安的眉間。

 

「嘖。咄咄逼人呀！」安環顧四周，拔出槍對著天花板連打了幾發，打出一個窟窿，抬頭示意不二。

 

「嘻嘻嘻，這個有趣。」不二奸睨地笑著。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負責在前面開槍吸引他們注意。」

 

「我從上面繞到他們後頭負責偷襲。」

 

「那我要負責什麼？」阿海說。

 

「你就負責端水吧。」

 

「負責端水什麼意思？我在這本小說裡也太舉無輕重了吧！」完全就是把你當成飲水機的附屬品啊。

 

「準備好了嗎？」安回頭，發現不二已經爬上去了，兩隻腳露在外頭掙扎著。

 

「卡…卡住了，幫我推一下。」

 

阿海墊起腳尖，頂著不二的腳，使勁吃奶的力氣將她送了上去。

 

「喂，你是誰？為什麼要針對我們？」阿海倚著牆，大聲地斥問，想多替不二爭取點時間。

 

「我就是你永遠的惡夢，紅髮老鬼。你們這兩個在賭城殺我大將的賤人，還不出來受死。」

 

「這麼看來，不關我的事呀。」安將槍擱在地上，想一走了之。

 

「別別別…大不了這場打完，我請你一個禮拜的星巴克。」阿海把槍拾起，放在安的手上，將他緊緊握牢。

 

「你發誓。」

 

「我發誓。」阿海舉起三根手指。

 

安滿意地笑了：「別開槍，我投降。」他拉開嗓門，使得走廊另一方的人馬都能清楚聽到他的假投降。

 

「我這裡可沒有投降輸一半啊。」紅髮老鬼露出一排排列整齊的皓齒。

 

安將銀槍擱在牆緣地面上，讓對方可以看見他投降的意願，殺手們見狀鬆懈下來，開始陸陸續續好整以暇地更換彈夾，安高舉雙手緩緩走了出來，這次他總算可以清清楚楚地清點一下敵方的人數。

 

「喂，我隨便說說的，你們怎麼可以當真呢！」安雙手放到身後，取出腰後的雙槍，彈無虛發地將子彈鑿進了那些殺手的身體裡。

 

頓時，你來我往的子彈又再度使得走廊混亂了起來，一陣互不相讓的激烈槍戰打得甬道七零八落，塵埃未定，瀰漫飄散的石灰粉如同霧一般在走廊上展開來，子彈打光，殺手們幾乎同時低下頭盡責地連忙換彈夾，一個如同核桃在地上打滾的聲音由遠而近，慢慢滾到了殺手們的跟前，從濃霧裡探了出來，使得大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手榴彈！」

 

轟然巨響，炸飛了一群還來不及回憶自己短暫一生的殺手們。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幹掉他們！」紅髮老鬼摀著嘴，義憤填膺地吶喊著。

 

「嘿，好久不見。」不二輕拍紅髮老鬼的肩膀，一副他鄉遇故知的表情。

 

「妳…是怎麼…」紅髮老鬼抬頭看到天花板上的窟窿，立即明白他要問的問題是多餘的。

 

「委託人是你吧？」

 

「是…」

 

「目標是你旁邊這位長得像大象的人吧？」

 

「是…」

 

「那我現在要殺了他，你沒什麼意見吧？」

 

「是…」

 

紅髮老鬼的聲音像極了乾涸的枯井，薄刃一樣冷冽的感覺襲捲了全身，連嚥口水的力氣都提不上來。

 

「老…老大救我。」

 

不二將象頭幫他戴了回去，小弟的求救聲變得像是從地面下發出來一樣。

 

「嗯，你還是這樣比較好看。」

 

語畢，不二雙手瞬間交叉，將象頭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發出筆被硬生生折斷的聲音，紅髮老鬼眼睜睜地看著拿來當誘餌的小弟被斷了頭。

 

「大哥，我們還要打嗎？」一旁的殺手們左支右絀地望著不二和走廊盡頭的安，彷彿現在被包圍的是他們。

 

「大什麼哥呀？你有沒有公德心呀！又吵又鬧的，街坊們不用睡覺了啊！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吶，滾開！你們這些敗類！」紅髮老鬼拿起槍解決掉其中一位殺手當做交易，然後和顏悅色地將槍安安份份交到不二的手上。

 

「你們真的不玩了嗎？我可還沒玩過癮耶！」不二轉著槍耳，略顯失望。

 

「玩！怎麼不玩？不只玩，還要盡情地玩！」紅髮老鬼開始自圓其說。「這只是一個測試而已，我他媽的早告訴這些笨蛋別亂開槍，意思一下就好，就是這個王八蛋，講了半天也聽不進去。」他一個巴掌挨了其中一位槍手。

 

「測試什麼？測試你的命有多硬嗎？」安和阿海走了上去。

 

「剛才只是個美麗的誤會，其實呢，我想委託你們殺一個人。」紅髮老鬼拉拉衣領，故作鎮定。

 

「殺誰，用得著這樣大費周章來測試你的命有多硬？」安得理不饒人地說著。

 

「夜老大的兒子。」

 

「你殺他就好了，殺他兒子幹嘛？」

 

「他害死了我曾經最深愛的女人，所以現在我要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很合理，那好吧，他在哪裡？」

 

「呵，如果能知道他在哪裡，我不早自己動手了嗎？你們想找他是找不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他對你們感興趣，親自來找你們。」

 

「夜老大可不是簡單的角色，他的兒子也一定會被保護得好好的。」阿海拿出筆記本，瞬間化身成殺手部落格的經紀人。

 

「事成之後，我再付三千萬。」

 

「還要一年份的波蘿麵包。」不二說。

 

「一年份的星巴克免費暢飲。」安接著說。

 

「VOLKS威廉娃娃。」洛可可趁火打劫。

 

「沒問題，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紅髮老鬼一副有求必應的模樣。

 

阿海仍舊遲遲不允諾，對於身份未明的目標，他深深覺得這案子實在不應該接，他踟躕地轉著手上的筆，像花式表演一樣。

 

「阿海哥哥，你在猶豫什麼啦？趕快答應啦！這個阿伯就像是聖誕老公公一樣耶。」聖誕老公公會開槍打你們嗎？

 

「怎麼，沒本事接嗎？那就別怪我，怪你們自己不爭氣。」

 

「誰沒本事啊，別瞧不起人了，回家把麵包店買下來等我吧！」不二搶過了阿海的筆記本，氣得撕成了兩半。

 

「哈哈，好氣魄，等你們的好消息。」紅髮老鬼揚了一下頭，黑衣殺手們收起槍，不發一語地跟著離開。

 

「喂，不二，妳把我筆記本撕掉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