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九章 真心話大冒險的處罰有時候很恐怖

「妳錯嚕，我可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不二邊啃著麵包，趾高氣昂的模樣。

「妳在吃別人的東西時可以謙虛一點嗎？」阿海冷眼旁觀。

女孩泡了兩杯咖啡，放上花邊茶墊，再將咖啡放在他們面前，然後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她含蓄地笑了笑，發覺這兩個人其實相當有趣。

「那些外頭的壞蛋們在找的人應該是你們吧？」

「妳放心，我們會馬上離開，不會拖累到妳的。」

「不，不用，你們可以在這裡躲起來沒關係的。」

「為什麼？妳不怕我們是壞人嗎？」阿海丈八金剛，摸不著頭緒。

「其實，我們都很怕那些黑社會，但是最近聽說有一位紫髮姑娘接二連三的殺了很多的壞人，聽到這些新聞後，大家都開心得不得了，我想那個行俠仗義不畏權勢的英雄一定是你們吧？」女孩雙拳緊握，十分興奮。

「確實是她沒有錯，不過英雄兩個字她還沾不上邊呢。」阿海拈起咖啡杯啜飲。

「我才不想當什麼英雄那種下三濫的角色呢！我可是個妖怪喔！」不二站到沙發上，氣勢凌駕眾人之上。

「呵呵，妳真是有趣呢，我還以為殺手都是酷酷的。」女孩掩嘴而笑。

「難道我不酷嗎？」不二面露不悅。

「她的意思是說妳很好相處。」明明就是中文幹嘛搞得好像還要翻譯一樣。

「嗯，我叫小敏，你們可以在我這裡住著，等到風平浪靜後再離開也沒關係，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平常也沒什麼朋友，你們不用擔心會曝光。」

「我又沒有穿裙子，怎麼會曝光。」不二看來需要一台中文翻譯機。

「小敏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阿海嚴肅以對。

「嗯。」小敏正襟危坐。

「小敏，妳有泡過溫泉嗎？」

「沒有耶！」

不要在這裡用這種爛梗啦！

＊＊＊＊

天色微亮，不二呆滯地趴在窗台上看著一台台零星路過的車輛，公寓前的柏油路像是一條乾涸的河道，地面盡是如同哈蜜瓜紋理一樣的龜裂，阿海與不二藏匿在小敏家已經第三天了，自從蒙卡死後，賭城裡不分晝夜都上演黑道仇殺的戲碼，此起彼落的槍火與藍色的煙硝在城市裡充斥，明槍暗箭的攻防戰使得賭城已經陷入一股腥風血雨的漩渦裡。

黃議員在記者面前指責警察單位的無能，如果再不解決這些治安事件，他要求當地的所長應立刻辭職下台以表負責，但當記者又將問題回歸到博奕所衍生而出的治安問題時，黃議員立刻又自圓其說，他強調一切都跟博奕事業沒關係，博奕所帶來的只有豐富的稅收，剩下的都是治安單位的無能所造成。

「好無聊呀！」不二深深打了個哈欠。

「最近城裡很亂，你們還是先別出去的好，東西我會買回來，讓你們委曲真不好意思。」小敏為自己的服務不周而感到汗顏。

「別這樣說，要不是妳收留我們，我們早就曝屍荒野了。」阿海連忙打圓場。

「先講好，會曝屍荒野的只有你，我可要用棺材裝著，棺材上面還要鑲斯華洛士奇的鑽石。」不二挖挖鼻，不屑的口吻。

「總之，請你們再忍耐忍耐，把這裡當自己家就好了，那我先去上班嚕。」

小敏在大賣場裡擔任電話客服的工作，每天的生活作息相當規律，早上在住家前面的公車站牌搭上公車，到了賣場後便直接到辦公室裡上班，下班後也直接帶賣場的晚餐回家吃，像是永遠只走在一條線上的螞蟻。

這天，她一反往常的多買了許多乾糧，大包小包的有些吃力的提著，準備回家，準備下班的老闆看到了這情況趕緊挨上前幫她提拿。

「小敏，妳怎麼買了這麼多吃的？拿得動嗎？」

「啊，老闆，我自己拿就可以了，因為最近治安太亂了嘛，我想多準備點吃的，有備無患呀。」

「嗯，這樣子呀，對了，妳有聽說我們董事長蒙托羅的弟弟最近被一個殺手給殺了嗎？」

「咦，有這樣的事？那董事長一定很難過嚕。」

「可不是嘛！他已經下令如果有看到可疑人物都要向他報備，那些藏匿殺手的人也一概並處，他要親自手刃那個殺手，妳…應該不會做傻事吧？」

「怎…怎麼會呢？我最怕那種打打殺殺的了，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老闆再見。」小敏搶過了老闆手中的提袋，加快匆促的腳步離去。

阿海難得睡了個安穩的覺，當他睡眼惺忪地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牆壁被五顏六色的噴漆寫上了各種充滿暴力性的字眼，一個鏢靶歪歪地懸在窗戶上，兩台柏青哥機台並排在浴室邊，客廳裡擺著一張還沒開球的撞球桌，滿坑滿谷的啤酒空罐散在地上，煙霧瀰漫充滿著頹廢的氣息，重金屬的搖滾樂正透過那已經聲嘶力竭的音響奮力嘶吼著。

「你醒啦！」有一個女孩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蓮蓬頭的水稀哩嘩啦的流著。

「抱歉，我進錯家了。」阿海趕緊趨步離開，打開門，回頭看到那兩張門聯，還有擱在地上的蔓綠絨，又轉回去。「不二，妳給我出來。」

不二裸著身子開了浴室的門：「幹嘛？」

「妳有暴露狂呀！快進去！」阿海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某個地方了。

「一下要人家出來，一下又要人家進去，找人麻煩耶！」不二套上一件襯衫，氣沖沖地點了根煙，裝模作樣地抽著。

「找人麻煩的是妳吧！別人好心收留我們，妳把人家家的家裡搞成什麼樣子了？」

「什麼樣子？這叫做重金屬搖滾風格呀！ROCK！」不二比了個牛的手勢。

「妳什麼時候偷溜出去的，還買了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回來，對了，妳的錢哪裡來的？」

「小豬給我的。」

「小豬是誰？羅志祥嗎？」

不二的食指指向小敏房間的地上，那已經被開腸剖肚，氣絕身亡的小豬撲滿。

「妳有沒有禮貌？我懷疑妳沒有。」

「是她叫我把這裡當自己家的，我家就要有我家的風格啊！」不二完全不懂阿海在氣什麼，她又吐了一口甜甜圈式的煙霧出來。

「那是人家禮貌性的說法，不是真的叫妳把這裡當自己家。」

「那也太虛偽了吧，你看，我把這裡弄得多有模有樣呀！」不二將煙捺熄在她穿了舌環的舌頭上。

「妳幹嘛這樣？有煙灰缸啊。」阿海拿起桌上的煙灰缸，很想從她頭上砸下去。

「NO！NO！NO！那樣子太EASY了，我要ROCK！」不二晃晃手指頭，輕蔑地鄙視阿海手上的煙灰缸。

「我覺得我們該趁人家回來之前趕快撤退，妳這樣糟蹋人家的家裡，脾氣再好的人也要叫警察了。」

「喔？POLICEMAN？YO！POLICE！YO！YO！」不二哼著即興創作的繞舌歌。

「YO妳企系啦，妳走不走？妳不走我要走了！」

阿海丟下那個煙灰缸，轉身要離開，小敏卻在此時回到了家。

「啊，抱歉，我進錯家了。」小敏關上門，頃刻，又把門打了開。

「妳…看得到？」

「阿海？不…我看是看不到，可是我家沒這種音樂呀，還有好大的一股煙味呀，好像某個失業大叔住的房子。」

「抱歉，都是我沒看好，讓不二亂搞成這樣。」

「沒事、沒事，偶爾家裡換換風格也不錯啦！」小敏提著裝滿食物的提袋走過浴室，被柏青哥的機台攔腰撞到。

「小心。」

「沒事、沒事，我去客廳好了。」小敏又進了客廳，這次跟撞球桌擦身而過。

「那裡危險。」

「沒事、沒事，我先進房間休息。」小敏這次被成堆的啤酒罐給絆倒，摔得人仰馬翻，但仍保持著風度翩翩。

「妳脾氣好也該有個限度吧！妳都快被這些陷阱害死了耶！」

「沒事，沒事。」小敏頭破血流，燦爛笑著。

切掉了惱人的聒噪音樂，挪開礙手礙腳的撞球檯，阿海扶著小敏坐回屬於她的沙發上。

「小敏，妳有抽煙的習慣嗎？」阿海看著那玻璃製的煙灰缸說著。

「沒有啦，那是我前未婚夫的，他是個警察，不過…」小敏欲言又止。

「他跟妳分手了？」

「算吧！」小敏勉強擠著微笑。「他今年為了抓一個煙毒販因公殉職了。」

「抱歉。」阿海驚覺自己問錯了問題。

「沒關係，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痛恨那些為非作歹的壞人，你們一定要把這城市裡的壞人都殺光光喔。」

「妳有想殺的人嗎？」不二射著飛鏢，不以為意的問。

「可以嗎？」

「等等！」阿海喝止。

「不行嗎？」小敏顯得有些失望。

「妳不能委託她殺人，但我知道妳其實是要全世界的壞人都死光吧，我們會盡力而為。」

「也算啦，只是為什麼我不能拜託不二殺人？」

「委託殺人是有些附帶條件的，我覺得對妳不太好。」

「怎麼樣的條件？」

「也沒什麼特別的啦，就像那些定型契約裡小到不能再小的字一樣那種雞毛蒜皮的條件。」

阿海心想小敏哪有本事殺人，如果契約成立的話，她可是要拿自己的命來換。

夜幕降臨，偶而可以聽到陣陣蛙鳴，輕柔的風拂過那些小草，發出沙沙聲響，恬靜的鄉下氛圍，阿海很享受這種悠哉的氣氛，小敏也對這現狀樂在其中，她正在廚房裡切水果，準備招待這兩位『不速之客』，然而，另一個人卻因此顯得坐立難安。

不二坐在客廳裡喝著啤酒，室內的沉默像是打翻的墨水一樣滲透進房子的各個角落，那樣的安靜反而使她有些焦慮起來，慢慢地，那胡作非為的血液在她的血管中開始躍動著，無處發洩的痛苦，讓她的心裡漸漸兵荒馬亂。

「不行了，我待不住了，我要出去玩。」不二捏扁了酒罐，倏地起身。

「外頭的那些傢伙還在找妳，妳要出去送死喔，妳不是買了很多玩具回來玩，再撐個幾天吧。」

「那些我都玩膩了啦！不然，你陪我玩。」

「好好好，妳想玩什麼，先說好，玩簡單點，太難的我不會喔。」

「那…我們來玩開槍互射，不要呀？那…我們來扔手榴彈，看誰丟得遠。」

「這…這些怎麼會好玩呢？」阿海面露恐懼。

「你有更好玩的點子嗎？」不二失望的垂下了雙肩，雙手持著無數宣洩的手槍和手榴彈。

「有了，我們來玩刺激又好玩的真心話大冒險。」阿海心想自己真是聰明到無可救藥，用遊戲來套不二的話，很容易就可以知道這些幫派廝殺的幕後黑手是誰了。

「我不會玩。」

「很簡單的，我教妳，首先要向對方問問題，如果對方不想回答的話，就要接受懲罰。」

不二眼睛為之一亮。

「好像…蠻好玩的耶。」

「是吧，那麼我先問嚕，我要問妳的問題是…」

「我！我！我要接受懲罰！」不二伸長著手，像是要盡力去摸天花板一樣。

殺小？

「好…那懲罰就是一口氣喝光一罐啤酒。」

不二開心地開了一罐啤酒，二話不說，黃湯下肚。

「好，現在換妳問我問題了。」

「一加一等於多少？」

「二，可不可以問得深度點。」阿海簡直要崩潰了。

「好啦！換你問我了。」

「好，那我要問妳的問題是…」

「我！我！我要接受懲罰！」不二雀躍地跳呀跳的。

阿海心想，這樣下去什麼東西都問不出來。

「嗯，不二，這個遊戲呢，第二個問題就要誠實的回答才行喔。」

「啥？有這種規定喔，好啦！你要問什麼？」

「妳平常是怎麼接受委託殺人的呢？」

「喔，我會去港務大樓的七樓裡面那間廁所，如果地上有一個紅包袋，裡面就會有目標的照片和資料，我尋著氣味就可以找到委託人了。」搞半天紅包袋的文化是從妳開始發跡的啊！

「為什麼要用紅包裝？」

「我怎麼曉得他們，一開始我是撿到一個牛皮紙袋，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他們就改成用紅包袋了，聽說紅包袋丟在地上，比較沒人敢撿。」不二玩弄著她耳朵上嵌著一排的耳環，像是個筆記本一樣。「吼，你偷雞，你多問我一個問題，換我了！」

「喔，對不起，好吧，換妳問我。」

「你喜歡我嗎？」

「啊？」阿海身體向前傾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算是亂入告白嗎？終於他也有被人告白的一天？

阿海心底有些高興但又不知道如何啟齒，畢竟他心裡早已經有了狩羽，雖然這幾天相處下來，發現不二也是個非常有趣的女孩，但是如果要論喜歡的話，應該還稱不上吧，但是能被喜歡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幸福啊，交錯複雜的情緒像是把一堆五花八門香料通通倒進心裡的大桶子攪來攪去一樣。

「嗯…」阿海看著不二的眼睛，覺得有些尷尬，趕緊又假裝陷入沉思。

「第二個問題要老實回答喔。」不二嘟著的可愛嘴邊也釘上一支銀錐般的裝飾品。

「嗯，因為我有回答第一個問題了，所以第二個問題可以接受懲罰，我接受懲罰。」阿海趕緊改變遊戲規則。

「還有這樣喔，那懲罰嘛…全身脫光光！」

要不要玩得這麼鹹溼啊！這本小說一不小心會被列入限制級刊物耶！

「起碼留一條內褲給我穿吧。」

「好吧。」不二揚起得意的嘴角。

「那再來又換我問妳了。」阿海開始思忖，下一個問題一定要一針見血，不然他會在遊戲結束前被扒光。

「快問啊，如果懲罰又是喝啤酒我可沒興趣喔，我就要回答問題了。」

「喔，那我的懲罰還是喝啤酒。」

「你確定？不脫光我的衣服嗎？」

阿海的血液開始向某地方開始匯集，但是他必須冷靜，趕快把這裡的事情都結束了才能回去和狩羽約會啊！他甩甩頭，將滿腦的邪念拋諸腦後。

「不，還是一樣喝啤酒，或者妳要回答問題？」

「好啦，那我再回答你一題，下一個懲罰不能喝啤酒了喔！」真心話大冒險完全被反過來玩了。

「好，那麼請問妳第一次接受委託殺人的對象是誰？」

「嗯，這題有點難，這麼久的事了。」不二搔搔頭，想了一下。「好像是一個叫做阿全的警察，他委託我殺一個黑道份子叫做蒼狼的，然後他用另一個好友，阿德的命來換。」

廚房傳來了碗盤摔落地面的聲音，小敏顫抖著身體，兩手把持著水果刀，她緩緩走了出來，像是被雨打溼而發出的哆嗦，她的臉彷彿像見到了惡魔似，露出恐慌的神情。

她語帶哽咽：「原來是妳，阿德原來是妳害死的。」

「小敏，等一下，妳是說妳的未婚夫…我的天啊！」阿海有口難言，完全慌了手腳。

「要不是妳，阿德就不會死！我們就要結婚了妳知道嗎！」小敏忽然歇斯底里怒吼，手上的水果刀胡亂地就朝不二扔過去，但只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哀怨聲。

「小敏，這一切是個誤會，我們這行的規矩就是這樣，必須一命換一命，我們只能是個工具，然而真正始作俑者的是那個叫阿全的警察不是嗎？」阿海的腦袋瓜像打結了一樣，只能不加思索地將委託殺人的事實說出來。

「一命換一命是嗎？好，我就用妳這條命把阿德換回來！」小敏四處亂摸，拾獲不二擱在桌上的十字弓。

「別玩那個東西，很危險。」不二的臉忽然沉了下來。

「去死！」小敏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扣下板機。

箭矢彈出，本該應弦飲羽，然而不二揚起了她的妖閉空間，一個彈指將箭瞬間彈到了別的方向。

阿海的屁股上。

「啊！」阿海應聲倒地。

小敏氣憤難消，又扣下板機，箭羽再次射出，不二依舊從容彈指，阿海的屁股上再補上一箭。

「不二，妳是故意的嗎？」阿海的屁股開花，疼得他臉都皺在一起，像團被捏揉的報紙。

「抱歉，我不是故意射你的，只是箭自然而然就被吸了過去，它們感覺是要回到它們的歸宿那樣。」

「什麼鬼屁歸宿，我的屁股是妳的箭靶嗎？」

小敏聽到他們仍舊談笑風生，氣得把手中的十字弓往不二身上扔了過去。

「謝謝。」不二直接接住，輕輕地放在桌邊。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阿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直接拿起桌上的搖控器隨意地轉了一個新聞台的頻道，新聞台正播送著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一位小學生在湯姆熊的廁所裡慘遭人割喉殺害，而被逮捕的兇手被記者追問為何要殘殺一位素昧平生的小男生時，他的理由是『因為孩童比較好殺』。

小敏愣了半天。

「現在妳知道了吧，這種事就算我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去做，世代傳承的意志、時代的變遷、人們的殺戮，只要人們繼續追求復仇，這一切一切都將永不停止！」可以不要講得像是海賊王準備前往偉大的航道嗎？

「他為了報仇而委託殺手殺人，自己則找一個無辜的對象當做交易對象，這算什麼正義，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現實本來就不是電影情節，總是有好的結局，妳還是早點覺悟的好，對於妳未婚夫的事，我只能代替不二跟妳說聲抱歉。」

「抱歉？」小敏虛脫似地跪倒在地，阿德無辜的枉死就只能換來一句抱歉。

「有什麼我可以幫妳的？」阿海想去攙扶起小敏，卻被撥開了雙手，拒於千里之外。

「好，那我就委託你們替阿德報仇，殺了那個壞警察。」

終於，阿海最不願意見到的事終於發生了。

「不，妳的單子我不願意接。」不二晃晃手指。

「為什麼？」

「規則必須是一命換一命，我問妳，妳殺得了誰？」

「那我就用我的命來換他的命。」小敏冷冷的語氣彷彿讓周圍的空氣都結了冰似。

「小敏，這麼做值得嗎？」阿海無法阻止這次交易，因為不二並不是殺手部落格的人。

「不這麼做的話，阿德永遠無法安息，我已經決定到世界的另一邊與他相聚，這邊的事就麻煩你們了。」小敏向不二深深一鞠躬，像是卸下了怨念已久的包袱，解脫般的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