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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司的錯由下屬承擔,下屬的功勞是上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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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像是個用黑色的鍋蓋籠罩這座城市,冷冷的陰雨漫無止盡地浸透整條街道,冷色調的畫面使得氣氛充滿了不祥詛咒的感覺,幾台黑色轎車停在路邊一條顯著的紅線上,黑色的雨傘像是一個個黑色的葷菇將街上塞得滿滿的,一位穿著西裝筆挺,臉部線條如鋼筆刻畫的男人,步下了車,兀自往港務大樓進入。

 黑雨

另一名全身彷彿被雨淋得逐漸褪色的男人尾隨著他進入,他叫做阿全,是剛調來這城市的警員,在警界資歷已經有十年,卻因沒有立下任何汗馬功勞,至今仍是個小警察,他沒有野心,只想有份固定收入,與妻兒這樣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阿全,你今天有沒有事?」所長捧著咖啡,手上一份牛皮紙袋密封的文件夾。

 

「沒事。」

 

「那好,這個黑鍋就給你扛,ok?」

 

所長拍拍他的肩膀,將那份用牛皮紙袋交到他手中,一份沒有人願意去碰的燙手山芋,但卻需要一位背黑鍋的警察來扛下來,這倒霉鬼就是阿全。

 

「所長?我只是個沒沒無名的小警察,沒破過什麼大案。」

 

「做人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黃色小鴨本來也是沒沒無名呀,結果現在你看看,到處都在給人拍照,多麼風光呀!」

 黃色小鴨 (16)  

阿全心想,接了這棘手的案子,就算風光可能也只是風光大葬吧。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抽出文件,那是一位叫做蒼狼的機密檔案,在國內犯下不少重案,卻仍舊逍遙法外,而這個蒼狼就在最近進入他們的管區內,還加入了連警察都不敢掃蕩的幫派,有了靠山的蒼狼氣燄更加囂張,擄人勒贖、殺人放火,什麼樣想得到的案件罊竹難書地都擱在阿全的桌子上。

 

「喂,你的眉頭緊得可以挾硬幣了耶,怎麼了嗎?」

 

說話的是他調來這裡之後唯一的好友,阿德。

 

「你要看看嗎?」阿全左顧右盼後,將蒼狼的機密文件推到阿德前面。

 

「要命,這不擺明叫你引咎辭職了嗎?」

 

「我還有房貸沒付,小孩的補習費也都快繳不出來了,如果沒了這份工作,我的家人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阿全懊惱地將頭髮抓成了鳥窩。

 

「別擔心啦,不是有一句話嗎?船到橋頭自然直。」

 

「可是我現在是船遲又遇打頭風啊!」

 

****

 

港務大樓的七樓是一個地下拳賽的非法場所,幫派與相關單位狼狽為奸,以合法掩護非法,使得這地方變成了個納污藏垢的幫派聚集之地,阿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這城市的警務人員竟如此縱容這些黑社會這樣胡作非為。

 

蒼狼坐在台下觀賞著擂台上激烈的拳賽,不時還會站起來辱罵拳手的無能,他四周都被保鑣圍得密不透風,別說要抓人,就是靠近一步都是在拿命開玩笑,阿全無奈地站在角落邊盯了一晚的哨,散場了,看著蒼狼帶著一票人自在地離開,他卻無所作為,點了根沉重的煙,他像行屍走肉般步進那味道混沌的廁所,邊思索著沒了工作以後回去該如何跟妻子交待,下個月小孩的補習費又該怎麼支付。

 

像個喪屍一樣的阿全毫無意識地就走到了堤防邊,雨已經停了,地上卻仍舊濕答答地,他的褲管濺得溼溼的,但他也不以為意了,忽然間,像是電流瞬間竄進腳底的感覺讓他止住了腳步。

 

「檔案?檔案怎麼不見了?」他急得像無頭蒼蠅在身上到處翻,甚至把外套脫下來丟到地上,仔細地遍尋。「該不會掉在那廁所裡了吧?」

 

阿全急忙起身,兜緊大衣,要趕回港務大樓,一轉身,他卻被一對血紅色的雙眼給釘住了腳步,那雙眼睛像是從柵欄外面觀賞著裡面的動物一樣,讓阿全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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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殺了他嗎?」一位留著長長辮子的紫髮女孩掂著她手上的牛皮紙袋,她蹲踞在用混凝土做成的防波堤上,密密麻麻的塗鴉在那上頭,抹殺了原本該有的黃色警告標語。

 

「別玩,這是警方重要的文件,妳繼續這樣我就要以妨礙公務的名義拘捕妳了。」

 

「我可以幫你殺了他。」女孩漫不經心地咀嚼著口香糖,吐了大泡泡。

 

「憑妳?」

 

「條件是你也必須殺一個人還給我。」

 

「愚蠢!如果你殺得了那種人,我殺十個人還妳也沒關係,快把東西還給我。」

 

「那麼,契約就這麼訂了。」女孩一抹詭譎微笑,一個海浪忽然打了上來,她消失了,留下了瞠目結舌,靈魂像是被抽乾了一樣的阿全。

 

「喂!那間是男廁呀,妳進去男廁幹嘛?妳交待清楚再走呀!」

 

經過了那光怪陸離的一晚,阿全整夜輾轉反側,一早起來,妻子還向他提出兒子想要多補幾個科目的要求,一些該死的帳單甚至在他的早餐前面妨礙他的食欲,趁著妻子走回廚房整理碗盤時,他打破慣例在用餐時走進客廳,打開電視來看,然而晨間新聞報導的內容卻讓此時的他啞口無言地愣在椅子上。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人稱蒼狼的十大槍擊要犯在今早被警方發現陳屍在港務大樓前,地上還有亂七八糟的塗鴉,警方懷疑是兇手故佈疑陣,目前以朝他殺的方向詳細追查中。」

 

「怎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紫辮女孩忽地坐在他的身旁,端著他的柳橙汁大口啜飲。

 

「妳妳是怎麼進來的,妳離我家人遠一點我警告妳。」阿全習慣性地想從腰際做出拔槍的動作。

 

「我們的契約生效嚕,你趕快履行你的義務吧,不然我就來親自取你的命,相信我,那比打彈珠還簡單。」女孩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阿全妻子此時正端著水果從廚房走了出來:「你要不要吃點水果再去上班?」

 

阿全回過頭虛應了妻子,急忙地想趕走女孩:「妳快走...

 

女孩早一步已經像是泡沫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怎麼了?你怎麼流得滿頭大汗?」妻子將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放了幾支叉子在上頭。

 

「沒事,對了,妳說兒子想補習是嗎?那就給他補習吧!」阿全如撥開雲霧般地露出了陽光般的微笑。

 

一座空氣悶得令人喘不過氣的工廠裡頭,一群警員正在進行圍捕行動,目標是抓一位販毒走私的慣犯,一次再也簡單不過的行動,卻死了一位年輕的警察,那是阿全的好友,阿德。據說他死的最後一刻,仍舊緊緊抓著阿全的手,眼球像快炸開一樣地瞪著前方,像是死得自己都不可置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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