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二十一章 歡天喜地擂台賽

「怎麼樣？手風還順嗎？」阿海一邊刪除留言板上喧嚷的留言。

「這隻鴿子今晚加菜。」

「喂！你怎麼跑去打獵啊？目標殺了嗎？」

「我沒有出手。」安對著在彈琴的狩羽說著。

「嗯，我知道。」狩羽一貫的冷靜，她閤上琴蓋，與安錯身而過。

「妳要去哪裡？」

「完成任務。」

安聞言隨即拔槍，指著狩羽的後腦勺，那是把銀色雪亮的左輪手槍，子彈已經上膛。

「我發誓，如果妳敢動她，我的第一發子彈會在妳頭上轟出一個洞。」

「那你就試試看。」狩羽也正催動著手中的妖氣。

兩人兵戎相見，殺氣延燒了整個房間，忿怒像是將他們之間的縫隙給填滿似，大有劍拔弩張，排山倒海之勢，這讓阿海嚇得魂不附體，他知道如果兩個人打起來，不管誰輸誰贏，最倒霉的都不是他們，而是阿海自己。

「等…等一下你們兩個，這裡可不是歡天喜地擂台賽，這裡是我家啊！」

「你叫他先把槍收起來。」

「你就把槍收起來吧。」

「怪了，怎麼不叫她先收起妖氣。」

「狩羽，妳就收起妖氣吧。」

雙方仍然拉鋸著彼此的殺氣，不肯退讓一步，就像兩隻凝固的蠟像，阿海完全沒有頭緒，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接著，安說話了。

「我只數到三…」

「那我只數到二…」狩羽回應。

「看來妳是不肯退讓了。好，一…」

「砰！」子彈從槍口噴出。

「幹！你是算術有障礙嗎？」阿海破口大罵。

但子彈只打中狩羽的殘影，然後在門上炸出一個洞，狩羽已經翻到了天花板上，瞬間落下，短裙下露出的白皙大腿挾住安的頸子，往後一翻，將猝不及防的安給硬生生摔到了牆上。

「真好！我也想要！」阿海躲在餐桌底下。

安起身，甩槍，將槍托置在左手背上，隨即又祭出幾發子彈朝向狩羽的胸口。

但狩羽的移動速度太驚人，飄忽在房間裡的任何角落，子彈只不斷地在牆上釘出彈痕，隨著狩羽的身影接近，安不斷修正射擊的距離，但她就是可以從準心中脫逃而出，然後更加逼近安。

最後，狩羽蹲踞在安的後腳跟邊，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她掃腿將安拐倒，手刀，朝向安脊椎的第六根關節，企圖使他癱瘓。

安不遑多讓，雖跌在地上，仍以左手的機械手臂擋住了狩羽的攻勢，立即以槍托往狩羽的頸部襲擊。

狩羽雙手撐在地面，往後一翻，將安的手槍踢掉，凌空躍起，敏捷的手爪朝向安的頸部猝然而去，即將鎖住之際卻被安的鋼手反手扣住，雙方十指交扣，不停提升著彼此的妖力，兩人身上像是燃出熊熊的藍色妖火，妖閉空間互相擠壓，吃力扭曲著。

「可惡，你怎麼可以跟她十指交扣，那是我在牽的手耶。」阿海還是只能蹲在餐桌底下。

「哼！小妹妹，我看妳撐不了多久了吧！」

「老傢伙，我看你也是吧，看看你，汗流挾背呀。」

「我們都不要這麼辛苦了，好不好？」

「好。」

雙方使個眼色，一起鬆手，各自往後彈飛到了牆上。

「好啊！好啊！天下太平了！」阿海這時才從餐桌底下爬出來。

狩羽與安不約而同撇過臉，他們不是不想再戰，而是已經沒有力氣再戰了。

「吶！聽我說句公道話，一句就好。」阿海決定挺身而出當和事佬，當然是在他們打到筋疲力竭之後。

阿海站在客廳中間，重新確認他們連喘息都還頗為吃力才繼續發言。

「雖然契約是規定我們接受人類的請託就必須完成任務，但我們實際上還沒去跟委託人接洽，他就先上吊自殺了，就立場來說，他跟我們並還沒訂下契約！那這件事就算了，讓我們用立可白塗掉，狩羽，妳說好嗎？」

「我不知道。」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吼！我先帶妳去休息吧。」他像是哄小孩子般地說著。

阿海背蹲在狩羽面前，讓她可以攀在他的肩上，他將狩羽揹在背上，發覺狩羽好輕，輕得像是團棉花糖，走到房門口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肅穆地注視著仍坐在地上的安。

「安，這次就算了，下次你敢再碰她一根寒毛，我就把你扔到廢五金回收場。」

實在是太有男子氣概了，只是剛剛怎麼不這麼說啊？

「嘖！」安不置可否地撿起地上的槍。「對了，有件事你們應該會有興趣。」

「什麼？」

「剛剛在委託人的對街街角，有一隻紅色的妖怪在那邊徘徊。」

「寄生蠱…」阿海與狩羽面面相覷。

為什麼這隻傳說中的妖怪老是繞著他們打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