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犬八見

第五十一章 如果找不到東西就去問借物少女

安一手輕而易舉的就將那人口蓋給翻了半天高，人口蓋像是掉落在地上的零錢，晃了幾下之後才安靜的躺下。

「喂喂！這東西這麼簡單就翻出來，妳既然顧在這裡，也沒打算上個封條什麼的，碰到了就會噴硫酸之類的嗎？」你當這裡是埃及法老王的墳墓嗎？

老婆婆自得的說：「人類是這樣子的呀，你上了封條，反而大家會好奇裡頭是什麼，不去理會它，它就只是一般的人口蓋呀！」

大家聽了好像也有些道理，上了封條反而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這底下會有什麼東西？」安謹慎翼翼。

阿海說：「能有什麼，頂多就是四隻忍者龜跟那個不中用的老鼠師父吧！」

「誰要先下去？」

「長得帥先下。」阿海二話不說，跳了下去。

「喂，那有三米高耶。」婆婆的耳提面命變成微弱而無力的提點聲。

底下傳來一聲幹的回音，安確認阿海已經著地，慢慢順著一邊的老舊鐵梯攀下去，洛可可向婆婆擁抱後，也緊跟著下去。

半身高的甬道像是隻怪獸的食道，四周圍濕濕黏黏，裡頭沼氣則像是怪獸打的嗝，一陣一陣的撲鼻過來，幾隻老鼠像是帶路一樣，成群結隊從他們腳邊竄過，往前衝刺，眼前像是怎麼樣都拉不開的陰暗帷幕，唯有滴水聲的回音在更前方傳來，讓他們有在向前進的感覺。

洛可可的身高剛剛好，阿海和安就必須彎著腰，扶著牆才能舉步維艱的前進，已經廢棄掉的下水道仍舊是一些廢水流經的通道，他們踩著水面，雜沓的發出不一致的腳步聲，聲音在靜悄悄的通道裡格外清楚。

「這麼骯臟的地方虧妳能三不五時來巡堂一下。」阿海摀著鼻子，有股老鼠死掉的臭味在附近。

「為了找到好用的娃娃素材這算什麼！阿海哥哥，人類不是有句話嗎？叫天將降大人於死人耶，必先老起筋骨。」

「妳的錯字多到我不知道從何吐嘈起，妳明天就給我去好好上學。」

「不要！我就是討厭上學。」

「那怎麼行，接受國民教育是每個人應盡的義務和責任呀。雖然最近的教改越來越糟糕，但是妳如果去上學就會認識很多小蘿莉，偶爾帶她們回家玩，哥哥會準備好好玩的玩具。」

「阿海哥哥，你看起來色色的耶。」洛可可的眼神出現了兩條等線，鄙視的口吻。

「喂！你們看前面有光線。」安提醒他們出口就在不遠處。

通過了冗長的甬道，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的視線豁然開朗，繽紛華麗的色彩忽然充斥整個眼界，阿海仔細一看，眼前的事物都似曾相識一樣，那是一座用樂高積木堆疊起來的城市，他們則像是被縮小扔到了這些積木當中，樂高積木頓時變成了一座座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一隻巨大的聖戰士在他們的右手邊擺出戰鬥的姿勢，左手邊是一隻腳踝處斷了一節的無敵鐵金剛，這兩隻龐然大物就兀立在入口處，像是準備大戰的前奏；往前走有一台小紅馬溜溜車，那是曾經盛行過的滑板車，有些生鏽的飄浮在半空中；幾隻脫毛的絨毛玩具也跟著飄在裡頭；聖鬥士星矢和灌籃高手的一比一模型被架在城市的頂端像是某種吸睛的廣告招牌；幾輛法拉利和藍寶堅尼的玩具模型車打橫在路上，有的掉了輪子，有的連車門都摔壞了；一家店裡頭是一堆貼在玻璃窗上的球員卡，有職棒元年黃平洋和陳義信等球員，也有NBA喬丹和崔斯勒等球員，髒兮兮的污跡在那些照片上頭，像是被咖啡或茶葉打翻造成的痕跡。

「這些…好像是我小時候的東西…」阿海咋舌。「這球員卡我找好久了耶。」

「呵呵，我忘了先說啦，遺忘都市是以先進來的人為準，所以我們看到的都是你曾經失去的東西喔。」

「真的嗎？那我的初戀呢，我的初戀在哪裡？」

「少來了，你一副就是沒有談過戀愛的樣子呀！」安雖然警戒著前方，仍舊不忘回頭給阿海來一記回馬槍。

「你再這麼說，我就要報警了。」阿海突然往安身上搭肩過去。「對了對了，那個女的到底長得怎麼樣？」

「什麼女的？」

「少裝模作樣了小子，就是你老是偷偷去看的那一個呀，你再繼續這樣子下去小心會被當成色情狂喔！」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好了。

「只是一個本來該死卻沒殺死的目標而已。」

「啊呦呦，你這人還真是彆扭到不行耶！這樣子很難把到那女生喔。」

「是嗎？」安的眼神開始有些游移。

「你漏餡嚕！是不是有偷偷在喜歡人家呀！我告訴你，要把妹問過我的經驗就行，那種戀愛線上養成遊戲我都不知道全破多少遍了。」

阿海得意洋洋，卻不知道再得意什麼。

他走進一家遊戲店，順手拿了張『同級生』的遊戲光碟走出來：「你只要照著裡頭的情節走，我保證你破關，有不懂的地方再問我。」

安接過光碟片。

「再不然，這片也不錯，『鬼作』也是當年的排行榜冠軍呢，不喜歡？那就玩這片『河原崎家一族』，一般來說三十分鐘就可以破關，最重要的是它H情節夠多，包你眼花繚亂。」

安再接過幾片光碟片。

「阿海哥哥，為什麼你的童年如此污穢不堪呢。」

安直接把光碟片摔在地上。

「啊，我忘了說，在遺忘都市裡摔壞的東西就再也找不回來嚕，因為這表示主人是真的不要這些東西了。」洛可可事不關己。

「啊！我好不容易找回這些經典名作耶。」阿海在地上撿拾破碎的遊戲光碟，如同拾起他破碎的心靈。

這時遠處似乎傳來了蒸氣火車發出的鳴笛聲，他們抬頭一看，是一條像蛇一樣在空中綿延的塑膠黑色鐵軌，從遠方的天際串接到他們的面前，一台德國BR35.20蒸氣火車從浮在空中的鐵軌匆遽駛來，不偏不倚，停在他們的面前。

火車頭上用藍色奇異筆刻著ㄚ海。